確實不是人的兩條龍, 晚上再次享受了一回人類美食。

番茄牛肉火鍋、100的烏龍白桃茶以及俄羅斯冰激淩。

全部是叫的外賣。

熱騰騰的酸甜火鍋, 加上冰鎮的飲料和冰激淩。這大概就是人間天堂。

早知道人類可以發展到這種境地, 她就早點醒過來了！姜嫻對著自己手中的冰激淩心裏這麽感慨著。

吃飽喝足後，姜嫻回房間搗鼓起了自己的電腦。人類手機可以使用的功能非常多，但電腦可以用的功能更加多。她要逐步習慣這些東西。

另外，她還打算計劃一下關於找回自己小弟這碼事, 還要計劃一下小弟的出路。當然，她現在最先需要處理也最上心的還是餘微的事。

即使餘微這些天一直和她在一起，看起來好像什麽問題都沒有。

工作量相當大。

姜嫻換上了一條藍綠色的睡裙，趴在床上認認真真敲擊著鍵盤。龍族並不是直立行走的動物，所有姜嫻日常非常喜歡趴著，就像現在這樣。

她邊上攤放著一本小學生電腦教材書，按步驟學習起了使用電腦內置的工作軟件。

第一個文件, 命名。

姜嫻：“餘微。”

重命名。

姜嫻修改了文件名：“我的魚腦龍。”

她對著電腦嘿笑了一下，按下了回車鍵。

餘微可以寫日記記小本本, 她也可以嘛。

“今天幾號來著？”姜嫻看了眼日期，暫時選擇用人類紀年來寫日期。

另一頭的餘微站在二樓的樓梯口, 半個身子倚靠在欄桿上。

他對著姜嫻的房間盯了片刻，學著姜嫻的習慣歪頭。歪了沒一會兒，脖子有點不舒服。他輕笑一下又將自己的腦袋擺正。姜嫻做這種動作看起來總是很可愛。

在龍族姿態時，有點像人類飼養的寵物貓, 趴在地上歪腦袋，那金色的璀璨就那樣看著他。在人類姿態時，少女的俏皮更形象精致, 整個看著如同一顆小草莓，頭上斜斜戴著小頭冠那種。

以前人類的衣服色彩大多沒有現在那麽鮮艷。顏色是極為昂貴的，就連繪畫使用的少量顏料，在那時候都昂貴罕見到常常有價無市。比如天青色取自比黃金都昂貴的天青石，棕色要從木乃伊的布上提取。

紅色、黑色這一類能夠代表喜慶和貴重的顏色，全是由於這類衣服全靠染色，而色素提取不易。顏色越是純正且能保持久遠，那麽相對的價值就越高。

現在工業化量產之後，各種設計優秀的款式和顏色亮麗的衣服都有了。這些衣服點綴得少女更加美好。

她喜歡閃亮的存在，卻總忘記自己才是真的閃耀。

餘微看了房間好一會兒。知道裏面的姜嫻對他極為放心，於是就這樣肆無忌憚。

等時間一點點過去，連室內溫度都又下降了一些，餘微這才拉開和欄桿的距離，邁步走向自己的畫室。他有些日子沒去自己畫室了。

餘微的畫室選擇了一個朝南的房間，確保整個畫室自然光線充足。陽光可以讓他對顏色有更好的把控。

自從上回經紀人闖進去後，他給這個房間上了鎖。姜嫻不會在家裏亂跑，到現在為止她要不是在家裏找自己，幾乎不會主動去房子裏開辟新空間。

游泳池至今為止沒能得到姜嫻的垂青。

他走到畫室門口，拉開密碼鎖輸入了密碼。

門才打開了一個人身的縫隙，餘微便走了進去，十分順手將門給關上。

夜晚沒有自然光。

餘微打開了燈。

整個畫室驟然亮起。高瓦數的燈光將每一個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，包括墻面上、天花板上、畫架上的每一幅畫。從素描到油畫到絹帛畫到木質畫到壁畫……

全是姜嫻。

一顰一笑，每一刻每一世界的喜怒哀樂都在這裏，在這些畫上。

餘微從墻邊取了一塊空白的畫板，走到了一個閑置的畫架前擱上。他抽了一把椅子坐下，從畫架上拿起一只鉛筆看了兩眼。能用。

手稍轉了轉，隨後拿著筆在畫布上勾勒了兩筆。

鉛筆很淡，淡到只能看到一個極為淺淡的輪廓。

這是一個人型的輪廓，趴在那兒翹著晃著自己的腳，雙手拿著手機不停按著。沙發……玻璃窗……客廳的茶幾……最基礎的框架畫好，他開始簡單勾勒一些別的，頭發……衣服……

常年畫畫的人繪畫速度很快，就如同開了好幾倍速一樣。

隨著時間過去，端坐在畫板面前的餘微幾乎身子都沒有怎麽挪動。他面前的那副畫從原本最粗糙的簡筆畫逐漸成型，被覆蓋上了第一層油畫。

用色十分鮮亮，完全體現了造價不菲的客廳以及在其中完全不會被埋沒的少女。細節不是那麽快能畫好的，油畫還需要晾，晾幹之後才能上第二層。

一聲鳥叫聲響起，餘微驚覺到一夜過去。

他恍惚看向了窗戶，發現窗簾間隙裏透出了一點微弱的光。他手上衣服上都沾染到了一點顏料，稍微有點狼藉。動了一下身子，身子就好像是被夜間的寒冷給施展了不準動的魔法。

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面前混亂的一切，餘微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。

他自上而下欣賞了一把自己的作畫。

以前沒有相機，他只能靠學畫畫來將姜嫻的樣子記錄下來。後來有相機，他身邊卻沒有可以被他拍照的姜嫻。現在都有了，他卻還是來畫室畫了一幅這樣的畫。

膽子可真小啊。

餘微默不作聲離開畫板，邁開步子走到窗口，拉開窗簾和窗戶。

外面的天還沒徹底亮起來，還是深邃的藍色。室外的微涼頓時席卷進畫室，吹上了每一幅畫。餘微深吸一口氣又吐出，感受著身體內部的清涼，還感覺自己腦袋更加清醒了一些。

啊，他拍雜志的時候可以邀請姜嫻吧？

就說，就說帶她體驗一下現代的拍照技術。

餘微想到這個點子，覺得自己可真是太聰明。大早上頭腦實在是清晰，竟讓他想到了這樣一個點子。到時候底片花點錢全買下，能商用的商用，不能商用的留紀念。

他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，尋找到了朱助理，給朱助理發了一條消息：“封面雜志你看看哪家合適我和姜嫻一起拍的。我帶她體驗一下。”

發送時間，四點五十六分。

朱助理這會兒剛睡下沒幾個小時，完全沒能聽到餘微淩晨這個點發送的消息。

餘微倒是並沒有為難朱助理。

人類要保持健康的身體，必須要保證充足的睡眠時間。

他打開微博看了一下姜嫻一晚上的動態。淩晨兩點開始在超話裏四處點讚，點到了淩晨四點。看起來又是玩了一晚上。他收好手機，轉過身看向自己的畫。

身上沾染染料的白膚青年，眼神柔和望著自己半成品的少女畫作，背景是無數的這位少女。要是真有攝像師在場，可能已經開始不停按動自己的相機了。

餘微收回視線，最終走出畫室準備去泡一會兒澡。他需要清理掉自己身上的顏料，香噴噴迎接新一天的姜嫻。

他輕手輕腳走出了畫室的門，朝著自己房間走去。

……

單位宿舍。

德檔坐在自己床上，左手一本說明書，右手一本詞典。

他發誓，自從他卸任首領後，再也沒有這麽勤勤懇懇學習過文字。他查一個字不懂後，還要通過這個字去查另一個字，工程量浩大到覺得……

他果然不適合動腦子。

“偶像這種職業難道就不能是文盲麽？”德檔絕望將自己的腦袋砸入詞典中，“怎麽會有這麽難的文字？”

他知識儲備量絕對不差，可他現在需要的不是漢字詞典，而是中文和山精文字的對照詞典。

這一本全天書叫他怎麽看看啊？

“還說叫我自己琢磨著用手機。手把手教我不可以？”德檔向後一仰，仰天躺到了床上，半點沒山裏頭那副爽朗山間少年郎的健氣魅力，仿佛成了一條曬幹的野菜。

德檔將說明書一丟：“什麽手機說明書。”

他翻了個轉身，將腦袋埋進枕頭裏：“餘微這個垃圾蚯蚓——”

要不是老大已經用起了手機，還通過手機和朱助理問他的情況，他根本沒打算用這種溝通物品。德檔就是後悔，後悔當初山裏頭周邊的老百姓學習文字和普通話的時候，他覺得能聽懂說話就行，根本沒學文字。

在床上埋了好一會兒，德檔又重新爬起來：“不行，絕對不能讓餘微看不起。”到時候老大手下的小弟一個個冒出來，他這個第二早出現在老大身邊的山精連字都不認識，那說出去太過丟臉。

這樣學習效率實在太差。

德檔決定明天找朱助理討論一下，他要速效學習漢字，必須要有人帶他。

“哦，我好像確實有文化課？”德檔翻找出自己的課表研究起來，驚喜發現這個上文化課的日子就在今天。早上八點開始到中午十二點，中間有中場休息。

德檔果斷暫時性放棄了專研手機說明書，決定等上課再解決用手機問題。

然而等幾個小時後，早上八點整，德檔端正坐在了自己的小教室中。

他的文化課老師走進了門，手上拿著一疊資料朝著他友善笑了笑：“德檔是麽？你的大體情況，朱助理跟我說過了。”

德檔對文化課老師尊敬點了點頭：“老師，如果方便的話等下能教我用一下手機麽？”

老師笑著應聲：“可以的。那我們現在先開始第一節 課最重要的事情，背下你所有對外公開的基本資料。”

德檔：“……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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